東海館藏徐復觀教授手稿與線裝古籍的整理概況暨成果
謝鶯興*
一、前言
東海大學中文系退休教授吳福助老師,撰〈東海大學圖書館特藏徐復觀先生贈書及手稿的整理〉[1],記載徐教授贈書緣由,他親自見過的徐教授手稿與書籍上的眉批,並呼籲「深盼關心先生學術思想的朋友,及早利用這批手稿,加以深入研究」;詳細交待本館接受贈書的過程,從1992年起開始謄錄徐先生《史記會註考證》(瀧川資言)眉批札記,1997年彙編《東海校歌的原作者--徐復觀先生紀念專輯》,2005年3月彙編〈徐復觀先生著作目錄〉,到2016年王茂駿校長撥款由中文系協助圖書館進行徐先生手稿的整理與掃描等等。關心徐教授贈書與手稿的人士,得以略知這些資料的相關訊息。
2016年12月3日,本館與中文系在圖書館良鑑廳合辦「文學‧思想‧藝術--徐復觀先生論壇暨東海大學圖書館典藏徐復觀先生手稿整理計畫成果發表會」,中文系整理出版《東海大學圖書館典藏徐復觀先生手稿精選》。
徐教授哲嗣帥軍先生夫婦蒞臨參與,「目前整理成果的展現,頗值得讚賞與佩服東海對於徐復觀教授文物的尊重與處理。」認為「贈送文物的整理與數位化典藏的作業,是另一種保存文物的方式,需要長期的進行,成果也需對外公開,方能有利於世人研究與使用。」「不僅同意授權東海大學進行對徐復觀教授贈送文物的整理、數位化典藏、複製與利用、申請研究計劃,亦同意授權讓東海可以將所有成果,公開地以紙本、電子數位化等方式出版,並將成果上傳到網路,供有意研究者自行瀏覽、管制性的列印或複製。」並捐款資助圖書館持續進行整理的工作,祈能早日完整展現成果,以利有意研究者查詢使用。
2017年6月20日,將陸續發表在《東海大學圖書館館刊》上的〈徐復觀教授年表初編〉[2]彙編成書,並附上他著作專書的書影及已發表的徐復觀先生各類的〈研究資料彙編〉。[3]
2017年7月30日,出版《東海大學圖書館藏徐復觀教授贈線裝書目附書影暨索引》[4],完整地將徐教授捐贈本館的線裝書目依部類排序,並編製四種索引,提供讀者使用。
二、手稿的縫製與裝箱保存
2017年7月,利用暑假期間瑣事較少之際,利用徐帥軍先生的捐款,招募幾位同學,林筱瑄同學曾協助本館縫製「線裝書筆記本」,涂瀞尹同學曾參加本館的「簡冊製作」,謝備殷同學曾擔任社團美編,並曾協助縫製「線裝書筆記本」,也參加過本館的「簡冊製作」,她們三人的手工精巧,做事細心,以及研習製時的用心,邀請她們一起參與徐教授手稿與線裝古籍的保護作業。
首先是進行手稿的縫製,一則將各份手稿集中保存,避免散佚的可能;一則封面與封底使用無酸紙,參考紙質維護的基本觀念:「修護文物的可逆性」,採取縫線而不用釘書針或膠水類的黏劑,避免二度傷害紙質。
我們將徐教授的手稿,依書寫在稿紙的文件與影印的文件,分別開來,其中僅是影印而無文字者,暫置於旁。
在不傷害原件的前提下,先行處理紙質較為完整及較好縫線的文件。每份文件皆檢查有無足夠的空白處可供縫線,遇到手稿的右側有文字,於縫製後將妨礙閱讀時,則採取因書制宜的適當方式予以避開。
至於紙張已經變質甚至斷裂者,再襯上無酸紙給以保護;稿紙兩側都密密麻麻的寫上文字者,或各僅數頁不易縫製者,待前者處理好後再進行。
依手稿的尺寸裁切無酸紙,當做封面與封底,再打洞、縫線。開始裁切、打洞時,其中有位認為逐本量距離劃線後再據以打洞的作法,有些費時,建議以手稿的尺寸製作幾種尺模,以便在鑽孔打洞之用,可以節省時間。這是一項很不錯的觀察,可見其做事之用心,當場就採納與製作使用,果真省下逐本丈量的時間。
原本計劃在各手稿封面上,書寫該份的篇名,以便日後在取閱時順利拿取。進一步思考,一是目前尚未購買無酸性質的筆可以書寫;二是前中文系游長霖先生在整理掃描手稿時,已將各手稿收塑膠文件夾中,並附上表單,標示該資料的篇名與內容;三是擬將手稿裝在無酸紙的紙箱中,逐箱標示收入的手稿名稱,以便需要時方便存取,並可以將各箱內容上傳到「虛擬校史館」以及「徐復觀先生紀念網站」,讓使用者可以檢索到名稱。因此改為依游先生編製的手稿序號,以書標黏貼在各文件夾上,再將各箱收入的手稿名稱彙集,列印出來貼在紙箱外,以便於取用。
目前已處理了A4大小的手稿縫製與裝箱,A3或B4尺寸已縫製的部份,因尚未採購可以收納的無酸紙箱,則暫待處理。
三、線裝書函套的製作
徐教授捐贈的線裝古籍,部份都可以見到他讀過的句讀、眉批,甚至訂正修改的痕跡,與其手稿同樣可用來瞭解與研究他在學術歷程中的演進,實足為後學者參考之資。雖然原本就有一部份是盛裝在函套中,藉以保護,如清人朱彝尊《經義考》,但仍有大多數無可用來保護的外衣,取得本館黃館長同意後,也規劃為這些缺乏函套的書籍,量身訂製外衣--函套,以防這些古籍在存取之際,因摩擦而損及古籍的書皮或書根。
先前曾就館藏李田意教授捐贈的全部線裝書,周法高教授捐贈之部份線裝古籍,製作過函套或木匣加以保護,並將製作過程與經驗,撰寫〈量身打造:論線裝古籍「六合套」的製作〉[1]。因而藉由此一「土法煉鋼」的經驗,準備了製作「六合套」所需要的材料:厚紙板、牛皮紙、白膠,以及要用的工具,如:裁切墊板、美工刀、尺、工作桌等,開始為她們說明函套製作時的基本觀念,與需要留意之處--丈量、裁剪、接合、表面的貼合等。
如,函套有四合套與六合套二種,四合套是將書的四週包裹起來,六合套則是書的四週及上下都包裹住,使書無外露之處,若從外觀的上、下、左、右、前、後六面來算,總共六片;但事實上,卻可分成九個片段後再接合。
由於線裝古籍各書的尺寸大小不一,為適合各書使用,需要採行「量身訂作」的觀念製作。因此,就六合套的製作順序而言,不論該書的冊數,儘可能合為一函,故先丈量書的尺寸,包括它的長度、寬度及疊起的厚度(高度)。
為確保成品收納書籍時,不使該書產生摺角或起縐摺,丈量與裁剪時,要將底部的尺寸需各加0.1公分,看似大小相同的上、中、下(底部)三片,實際是中片部份不能各加0.1公分,反而要減少0.1公分,慮及收納與折合有保護作用,還需分割為三片;而上片除各加0.1公分外,還要加上兩側的紙板厚度,書的厚度亦可略加0.1公分,是考量書籍經翻閱多次後,會使紙張鬆散而增加厚度,收納時將產生函套不能完全容納的狀況。丈量與裁前的動作,實足影響到成品,所謂的基礎不穩將造成作品的不符使用。
裁剪後的各部份零件,依序進行接合的動作。接合是一件簡單的步驟,各部位零件之間,仰賴牛皮紙與白膠的黏合。但要考慮到成品在收納書籍時折合的實際需求,各零件之間需預留至少0.2公分(即所使用的紙板厚度)空間,使具伸展折彎的功能。黏合各零件的預留間隙,將影響到這件函套完成後的收納物是否合身的關鍵。
函套的表面貼合,實際是強化其接合以及外部的美觀,現存前人留下來的函套,不僅講究手工,尤其是其外觀,或用綾、絹、綢等布帛,都顯現它的華麗與珍貴性。本館早年藉由聯董會的經費所製作的函套,一律採用藍色的布,可見本館前賢保護古籍的用心。
然而這些函套都是藉由專門製作的部門與技師們的精心手藝,所需費用不菲。現今本館不僅沒有那麼豐足的經費,也沒有那種人才與技術。因此僅能「土法煉鋼」的,採用牛皮紙當成表面,一方面函套上可以黏貼各部書的基本資料,如書名、卷冊數、作者、板本、索書號等。一方面在函套的書根與書背的相對部位,亦可貼上該套書的基本資料,存放於書櫃中,不論是平放或豎放,都能方便存取時的辨識,存取之際古籍也能得到應有的保護。
唯有在貼合時,使用的白膠需加少量的水,藉以稀釋,於刷塗白膠時容易均勻地散開,配合二人同時刷作一件函套,降低白膠乾掉的速度以及放置牛皮紙,再全面刮平,並保持紙面的乾淨。俟函套置於室內自然風乾後,即可貼上資料後送到善本書櫃中保存。
這次函套的製作,雖然仍是採用「量身訂製」,但為節省時間、材料與製作的數量,將冊數較少(如一冊或二冊)但書的尺寸與部類大致相同的,合為一函的變通的模式,這種權宜之計的考量,會排架上產生一些困擾,由於善本書室採閉架管理,讀者不能自行進入拿取,至少不會造成讀者的不便。
四、小結
本校的勞作制度,包含大一新生與各年級轉學生的基本勞作,以及基本勞作合乎工讀申請資格者,得以申請計費工讀。由於勞作冠上「教育」二字,實則表示著重於「教育」層面,而非無償或廉價勞工。基於「教育」的考量與實施,身為行政人員藉由同學們協助,進行各項業務或工作時,除了要以身作則外,更要讓參加的人能夠瞭解這項工作的意義、實質目的以及產生的效果等,參與作業者才有可能「樂在工作之中」,用心、細心地完成。在其畢業離校後,回憶在校期間的種種,感受到這些付出與收穫。如果在職場上,有因在校期間的工讀中所學到的知識、技能,而發揮到一些功用,那麼,本校的勞作制度與行政同仁的付出與指導,就足以顯示出它的重要貢獻了。
校友陳惠美老師,長期協助本館特藏資料的整理,她自述是大學及研究所時期在圖書館「古籍室」工讀時,有參與古籍盤點、編目整理的機會,產生後續的機緣。或許這可視作本校勞作工讀的一個正向例子,然而從這一次暑假勞作工讀,給予主題式的訓練,並交辦相關事項,考核幾位同學的工作歷程,也確實能夠達到要求。在他們獲得技能與經驗後,能否跟他們的專業有關連,目前還不得而知;不過,在工讀中,他們也了解到東海早期的歷史,翻閱手稿與眉批,明白學問唯有真積力久,那這次的工讀絕對符合勞作的「學習」--「做中學,學中做」精神。
*東海大學圖書館流通組組員
[1]見《東海大學圖書館館刊》第19期,頁43~47,2017年7月15日。
[2]參見《東海大學圖書館館刊》第11期到第18期,2016年11月15日至2017年6月15日。
[3]詳見謝鶯興編《徐復觀教授年表初編》,東海大學圖書館。
[4]陳惠美、謝鶯興合編,東海大學圖書館出版。
[1]參見《東海大學文學院學報》第41卷,2000年7月。